巫戎醒来时刚好听到中央塔敲响了起床的钟声,而阳光已经把室内烤的闷热。尽管只穿着一件短裤,也没盖任何东西,阳台的窗户也是一夜未关,巫戎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匆匆忙忙的洗了一澡,巫戎看着镜中的自己仍是一脸的疲累,重重地叹了口气——昨晚真是被折腾的够呛。虽然很想索性就待在公寓休息,但终究只能是个想法,晨检要是缺勤了,后果怕是比昨晚的事情还要恐怖了——当然了,玩笑而已,巫戎只是害怕监查团里那位女教员的唠叨罢了。
把休息的想法抛在脑后,巫戎把裤绳又勒紧了些,然后取下了自己常穿的浅绿色的T恤,将它拿在手中又坐回到了沙发上。没有继续穿衣服,而是就这样光着膀子,仔细审视起静静地躺在桌面上的信来,回想着昨晚隐隐约约看到中央塔上的什么东西,心中又浮现起信上的内容。
“‘这里’,果然就是指中央塔吗?是从那里寄来的吗?”
摆弄着空白的信封,巫戎自言自语道。
“该不会真有些什么吧……”
巫戎突然想起了流传在学员中的一些关于中央塔的议论。
根据学院的说法,这个学院中的学员是因为感染了某种有很强传染性的疾病才被聚集到这里隔离治疗,虽然没有根治的办法,但每天注射的药物能够暂时的抑制这种疾病的发作。但一旦有谁在晨检中被发现有异常,就会被带到中央塔中去。而那些被带进去的人,还没有谁见到他们再在校园里出现过。
被带走的大家到底到哪里去了呢?是因为疾病发作而被进一步隔离了?还是说这种病已经到了致死的程度?学员们胡乱猜测着。为了知道真相,也有人壮着胆子去问过教员,但也只是被告诉“这是学院的安排”,便糊弄过去了。之后又有些人组团去质问过监查团的领导,但同样是铩羽而归,甚至还因此遭到了惩罚。莫名消失的同伴、院方刻意隐瞒的态度,使得学员们的疑惑不断增长,同时,事实的不容探究也显而易见,无法得到满足的好奇心只能通过别的渠道去发泄,那就是流言。什么“消失的人是被暴力销毁了”、“学校其实是倒卖人体器官的邪恶组织”,甚至连“学院在用学生喂食恶灵”这种说法都有,更有人跟风说晚上在中央塔听到女人在哭、看到幽灵什么的,一传十十传百,传的是玄之又玄。但学院中的大家都没有真的把这些话当真,只是在怀疑的基础上,把这些当成了谈资罢了。但此时,巫戎不得不把这些从脑海里再翻出来,好好考虑一下它们的真实性了。
噔——
噔噔——
噔噔噔——
三声短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巫戎的思绪。巫戎笑了笑——最近总是被敲门打扰。
“等一下!”
巫戎朝门外喊了一声,边往上套衣服边朝门口小跑过去,经过衣架时顺手扯下挂在上面的灰色围巾,一手提上鞋,另一只手把围巾围好,,这才打开了房门。
“好慢。”说着这样的话,声音中却没有任何的不耐烦,或者应该说,是没有流露任何的感情。
巫戎微微低头,看着眼前的表情有些冷冰冰的少女,嘴角向上扬了起来。
“抱歉,在想事情。”
少女抬起头,眼神微嗔,好似在责怪巫戎笑容太过清爽,完全没有真的感到抱歉的意思。但很快,少女的眼神又恢复了原本的沉静。
顾鹤,是巫戎眼前这位少女的名字,在作为巫戎朋友的同时,也是他对门的邻居——学院里没有男女生分开的宿舍,而是混住的公寓。
顾鹤身材娇小,即使踮起脚尖头顶也只能勉强达到巫戎胸口的高度。齐耳的短发染成了渐变的蓝色,搭配着她冰冷的表情,形成了一种别样又不失和谐的气质。
顾鹤没有继续站在那里,转身向电梯走去。
“不热吗?”顾鹤问道。虽然没有明确指出来,但巫戎清楚她是在说自己脖子上戴着的东西。
“当然热啊”,巫戎停下脚步,把围巾往松拉了拉,又把腰弯下来些。
“看,已经出汗了。”
然而,顾鹤并没有理睬他的动作,自顾自地打开电梯门走了进去,按下了去往一层的按钮。看对方完全没有要等自己的样子,巫戎也没有继续愣在原地,赶忙跟了上去。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出去后,顾鹤用手指了指远处几个聚堆说笑的女生,示意她要去那里去,也没有等巫戎回应,抛下一句“那个,很多余”就径直的走开了。看着顾鹤娇小的背影,巫戎不由得苦笑一下,话虽说听着刻薄了些,但应该也算是对自己的关心吧。
“喂,巫戎!”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的名字,巫戎循着声音望过去,路口的长凳上,一个留着板寸的男生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朝自己嬉皮笑脸的挥着手。看着巫戎朝自己走了过来,他也离开了长凳,将放在一旁的自行车扶正,拍了拍车子的横杠。
“快点,坐上来,我带你。”
穿着简单的运动短袖和短裤,健壮的四肢毫无忌讳的暴露在阳光下,表情总是格外的爽朗,典型的体育系男生。
“蔺子恢,你又黑了。”
“哈哈哈,正常正常,不说这个,你和冰萝说什么了。”
“冰萝?什么东西?”
巫戎从蔺子恢的臂下钻过去,熟练地坐在横杠上,用脚尖踢了下对方的小腿,告诉他可以走了。
蔺子恢稳住车身,调整好重心后,脚底一施力,车蹬便带着车轮旋转起来。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顾鹤了。”
“哈?”
“冰山萝莉不就是冰萝了,嘿嘿!”
巫戎抬起扶着车把的右手,用胳膊肘戳了下坐在后面的蔺子恢的胸口:“别给人家起些奇怪的外号。”
“不是外号,是属性啦,属性。”
“给人家随便定属性也不该。”
“嘿嘿”,蔺子恢笑了笑,不置可否,“话说你们说没说我,你有没有在她面前夸我,啊?”
“啊,啊——啊,啊?”
“啊你个头啊,你小子,我拜托你那么久了,你就没说过吧!”蔺子恢故作生气的摇了摇车把,差点把巫戎甩到车下面去。
“喂!好危险的!”巫戎抓紧把手努力稳住身体,“喜欢你就自己去追她啊!”
“但小子得给我做僚机啊!”
两个人如同每天早上一样,一路互相逗弄、嬉戏着,让巫戎的心情得到了很好的调剂,昨天的一番折腾留下的倦怠感也减轻了些。不一会儿,两个人就进入了中央广场,到了中央塔下。
检查很快就结束了,虽然是几千人聚在广场上一起进行检查,但由于秩序很好,大家对流程也很熟悉,通常半个小时也就结束了。巫戎的精神状态恢复的很快,尽管还是经常下意识的去往中央塔上看,但并没有引起教员们的注意。注射完之后,可以说基本上都是自由的时间了。学院倒是开设了各种各样的课程,但并非强制人们去上课,你可以去健身房健身,可以到操场上打球,可以到人工湖里钓鱼,哪怕只是在街上闲逛都可以。除了一些规范校园秩序的条例外,学院明确提出禁止的事项只有三条——不能进入或尝试进入中央塔内;不得逃离或尝试逃离学院的管辖范围;不得以任何方式探听外部的消息。除此之外,其余做什么基本不会有人管。不过由于学院里的课的确讲的很能激起人的兴趣,大部分人还是很愿意去听课的,巫戎就是这大部分人中的一分子。
但是在今天的课堂上,巫戎很难全神贯注起来,总是不住地去想昨晚的事情,去猜测那些怪事发生的原因。
“果然很奇怪吧,明明今天和平常一样。”
“‘烧掉’的时候你没有感觉到什么吗?”
“你的感觉是不是变迟钝了呀?”
一旁听课的同学看到巫戎托着腮帮子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眼神里稍微流露出些许不满。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巫戎把头偏了过来,立刻看到了同桌脸上的表情,方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打扰到别人了,他抱歉的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悄悄地站起身来——今天的状态不太适合再待在教室里了,巫戎决定还是出去走走。
偌大的校园之中,巫戎漫无目的的游荡。单纯是因为集中不起精神去听课才想出来散散心,并没有什么想要去做的事情。蔺子恢去打球了,可自己并不怎么喜欢运动;虽然和顾鹤下象棋也挺有意思,但她现在肯定是在当认真学习的好学生。思来想去,巫戎感觉还不如待在教室里面。
“啊,不如去中央塔吧。”
刚说完巫戎就摇了摇头。一个人跑到那里去?不存在的。虽然那封信让人很在意,不过自己去找麻烦就太傻了吧。那封信的事情就先放着好了,哪怕麻烦早晚会来,能苟一时就苟一时。
抱着这样的心态,巫戎决定到医务室去睡一觉。虽然一想到医务室中那个糟老头可能会在,巫戎心里就有些抵触,但让他走回公寓去他也一样不情愿。好一会儿,他总算说服了自己,朝着医务室去了。
大约十分钟的路程,巫戎很快就到了门口。医务室的门虚掩着,巫戎侧耳听了听,也没有什么声音,于是敲了两下就把门推开了。
“诶?没人。”
不大不小的房间从天花板,到墙壁,再到床单,整个都是白色的,除了床腿有些地方露出些铜绿色来,基本再看不到什么其他的色彩。各种药物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充斥屋子。
一进门是医务教员的办公桌,上面散乱着一支钢笔和一些横格纸,卷纸从桌上滚到了地上,拖成了长长的一条。
桌子的对面是摆放着各类药品和用具的药品柜,五张病床靠着墙壁横向排列着。
“糟老头竟然不在……一会儿就回来了吧,门也没锁”巫戎看着杂乱的桌面皱了皱眉头。
“帮忙收拾……当然是不可能的了,睡觉吧。”
解下围巾叠好放在枕头旁,巫戎一下栽到了床上。脑袋刚沾到针头,原本还十分清醒的巫戎瞬间就起了倦意。昨晚着实耗去了他太多的体力,一闭上眼很快就进入了睡乡。
这一觉巫戎睡得很沉,没有做梦,就连午餐的钟声都没有吵醒他,当他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变得昏黄了。错过了午饭的肚子咕噜咕噜地想着,让他很快清醒了过来。
巫戎坐起身来,环视房内,还是一个人也没有。不过他留意到桌子上原本杂乱的东西被稍微规整了一下,看来那个糟老头是回来过,不过没有打扰自己,收拾完后就又走了。
巫戎按了按肚子,觉得该去吃饭了。而就在他拿起围巾刚要戴上的时候,他的身体不由得呆住了。
在他围巾的下面,放着一封信。
而信封上,是完全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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